第133章 给我回来_只对你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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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给我回来

  第133章给我回来

  他的力道稍稍用得有些大,周棠的手腕都被捏得有点痛。

  她眉头几不可察皱了起来,也不知这陈宴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陈总不是觉得我没资格碰那情侣戒指吗,所以我就收起来了,免得让陈总不高兴。”周棠默了一下才说话。

  奈何陈宴似乎并不满意,“你的确没资格和我一起戴,但金丝雀,似乎的确得有个标志,你不将戒指戴上,还妄想在外面装单身?”

  周棠简直没想到陈宴这会儿的脑回路是这样千奇百怪的。

  一会儿说她没资格碰情侣戒指,一会儿又得让她戴着戒指免得在外面装单身,也似乎最近这人的性格越发的变得喜怒无常,难以琢磨。

  “那要不,我去戴上?”周棠暗地里将将陈宴谩骂了两句,才柔着嗓子问。

  陈宴没回话,但却松开了她的手。

  周棠知道陈宴的意思了。

  “那陈总再等我一会儿。”周棠温顺的笑了一下,这才转身朝电梯口去,待上得二楼便将戒指在中指戴好,这才下楼。

  这会儿的陈宴已经没在客厅等候了,保姆唐丽也刚好过来上班了。

  许是从没见过玄关一侧那么大阵状的奢侈礼袋,唐丽的眼睛都震得有些转不动。

  “唐姨,这些等我下班回来再收拾,你不用管他们。”周棠来不及收拾这些礼袋里的东西,只朝唐姨客气的说了一句才出门去追陈宴。

  这会儿的陈宴已经在车里坐着了,周棠过去便打开车门坐到了他身边,眼见陈宴那淡漠的目光像是检查作业般朝她手指上的戒指扫了一眼,她才柔和的说:“戒指我戴好了。”

  陈宴没什么情绪的点头。

  周棠凑近了他,伸手捉上他骨节分明的手,一根根的把玩儿着他有些冰凉的手指,见陈宴似乎没有收回手的意思,便关切的问:“陈总昨晚醉得那么厉害,胃有没有不舒服?”

  陈宴淡笑了一下,依旧没什么情绪,又似乎在嘲笑什么。

  “你这是在关心我?”他突然问。

  周棠坐直了身子,“那当然,我肯定关心你啊,你这会儿胃还好吗?要不要我先去给你拿点药再去公司找你。”

  陈宴漫不经心的说:“周棠,大清早的,我没有兴致看你演戏。”

  “我没有演戏,我只是真的担心你的胃。”

  陈宴不说话。

  周棠凝他几眼,退而求其次的说:“那你这会儿应该没吃早餐吧,你有没有想吃的?要不我去给你打包点养胃的粥?”

  陈宴的目光再度朝她落来,眼底似乎再度卷上了点什么。

  只是他冷淡的脸色依旧丝毫没变,似乎也没因周棠这句话而动容,在周棠以为他立马就要嫌她聒噪的直白的拒绝她时,没想到陈宴挪来了视线,突然说:“随便买吧,我没什么想吃的。”

  周棠有点意外的挑了挑眼角,温柔的回,“好。”

  待车子快要抵达亿千传媒时,周棠就提前下车了。

  她也没打算真的精心为陈宴买早点,见着路边摊的青菜粥,就给陈宴打包了一份,再给陈宴买了份小笼包,自己则买了一个煎饼果子,就朝公司去了。

  今天的陈宴似乎格外忙碌,上班时间还么到,陈宴就在办公室忙起来了。

  周棠也没打算避讳什么,就这么当着几个秘书的面拎着早餐就去陈宴办公室了。

  眼见陈宴正在看手里的资料,周棠没打扰,只将早餐放下就准备出去,不料还没来得及转身,陈宴清冷出声,“刚刚穆际舟给我打过电话。”

  周棠有点意外,下意识顿住脚。

  陈宴面无表情的继续说:“穆际舟认输,愿意那名扬集团的把柄和周氏的所有股份和我交换,求我放他一马。”

  是吗?

  那不可一世的穆际舟,终究还是认输了?

  周棠没料到穆际舟会给陈宴打电话,也似乎最近这些日子一直跟在陈宴身边兵荒马乱的,连带那穆际舟在她心里,似乎都已经成了很遥远很遥远的人,甚至这会儿将他这个名字听在耳里,心里也无半许的波动,有的只有淡漠和冷血。

  “陈总的意思呢?”周棠沉默了一下才问。

  陈宴淡道:“名扬集团的把柄暂且不提,毕竟我已亲自收拾,最多一周,名扬集团几个主心骨都得给我下马,不过这周氏的所有股份……”

  周棠怔了一下才柔和的说:“陈总的万盛集团应该不缺周氏那点股份。”

  看来穆际舟已经为他自己选好退路了,不惜将周氏所有股份交出去,不惜以他现在的所有身家来让陈宴放他一马。

  只不过穆际舟的算盘打得响,可她怎么能让他如意呢?

  最近只顾着应付陈宴,倒也没来得及考虑穆际舟,想必这会儿,那人的伤应该恢复了些吧,说不准又和陈茜滚到一起了,他想拿着她家的所有东西来换陈宴的一次饶过,换后半辈子的安稳日子,哪有这么轻松的事是吧?

  正思量,陈宴漫不经心的说:“主动送上嘴来的东西,不要可惜。”

  周棠挑了一下眼角,没吱声,也没着急。

  她先是走过去关上了陈宴办公室落地玻璃的所有百叶窗帘,顺势阻隔了玻璃外那几名秘书的若有无意般朝这里扫来的眼神。

  待一切完毕,她眉头皱了起来,脸上像是变戏法般卷上了层层的悲凉与无奈,似乎没打算顾及什么了,整个人就转身走过去直接坐上了陈宴的腿,手臂环上了他的脖子。

  陈宴似乎早就猜到她这会儿的招数,冷漠的说:“周棠,演戏没用。”说着便要推开她。

  “我知道。我只是真的不想陈总放过穆际舟,且金丝雀在陈总这里,总该稍稍有些优待吧?那穆际舟把我害成这样,且还胆敢挑衅陈总,陈总怎么能放过他啊。”周棠委屈而又苍凉的出声,整个人像是雨水里的花朵,仿佛下一刻便要被雨滴折伤。

  奈何陈宴却将她推开了,“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但你的价值,尚且没周氏的股份重要。我也的确不缺那点股,但我也没打算为了你放弃。”

  周棠知道陈宴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觉得她只是只金丝雀,随手养着的那种,但外面生意上的事,她哪有资格改变他的主意,撼动他的利益。

  且陈宴说得的确没错,到嘴的钱,还能让它飞了吗?周氏集团虽比不上万盛集团,但也的确是块能稳定赚钱的肥肉。

  所以,她没法改变陈宴的想法,也没那资格,也似乎陈宴对她这会儿的委屈与讨好并不在意,那么接下来,没有任何后盾与把柄的她,又该怎么让陈宴改变主意呢?

  周棠思绪快速翻腾,则是片刻,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般释然的松了口气,只说:“的确,我哪里比得上周氏的股份,陈总放过穆际舟也是应该。想来穆际舟能从陈总这里全身而退也好,我和他爱了这么多年,便是有仇,也真没想过他会死在陈总手里。”

  嗓音落下,温柔的亲了陈宴一口,“陈总想放过穆际舟就放过吧,真不用给我说,只要陈总心情好,高高兴兴的,我就高兴,我和穆际舟之间的事,我和他后面再慢慢解决也成。”

  说完,便准备不打扰陈宴了,就这么落落大方的转身就走,却也在这个刹那间,陈宴在她意料之中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周棠驻足站定,有些不解的回望陈宴。

  他脸上卷上了几丝阴沉,扣着她的手腕蓦地用力,她整个人就被拉得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惊了一下,圆润的鹿眼里闪烁着单纯而又无辜的光。

  陈宴却捏上了她的下巴,“你以后要和穆际舟慢慢解决什么?穆际舟能在我这里全身而退,松了口气?”

  “我没有松口气,只是觉得和穆际舟在一起这么多年,也不想看到他被陈总弄死。”

  陈宴像是气笑了,“即便他毁了周氏,背着你和别人上床?”

  说着,嗓音一挑,语气染上了丝毫不曾掩饰的威胁与冷狠,“怎么,到了现在还对穆际舟念念不忘?你是不想看到他被我弄死,还是想等着他回心转意的找你?”

  “这些都是我和穆际舟之间的事了,陈总既然决定要答应穆际舟的要求,那还管这些事做什么呢,反正我这会儿又从陈总身边逃不掉,便是穆际舟回心转意的找我,我也没机会从陈总身边逃开不是?”

  陈宴越发捏紧她的下巴,目光冷意逼人,“回答我的话。”

  周棠落在他面上的目光深了深,片刻后,便勾唇笑了起来,柔和的说:“陈总这么生气干嘛?”

  陈宴鄙夷凝她,正要回话。

  周棠一把猛力的拂开陈宴捏在她下巴的手,整个人凑上去咬上陈宴的唇,狠狠的辗转的吻着,逼得陈宴噎下他的后话。

  直至嘴里尝到了丝丝血腥味道,她才稍稍离开陈宴的唇,温柔无方的说:“我虽比不上周氏的股份重要,且也撼动不了陈总的所有决定,但我现在跟了陈总,也打算将心也给陈总。只是我的定力的确不如陈总好,也容易心软,而穆际舟也真的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且也不知真正放下我没,但若他没有放下的话,以后穆际舟也一定会在陈总眼皮下找我,所以……”

  “那你和他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陈宴阴恻的笑。

  都已经成了他手里的金丝雀了,何来飞了的道理?且周棠与穆际舟在一起的这几年,但凡他每次想起这点,心口就像吃了苍蝇般恶心。

  也哪怕明知道周棠说这些话只是在激他,但他还是勾唇冷笑着如了她的意,“我会将穆际舟丢进去,一辈子都得后悔着不该遇见你这种扫把星。”

  周棠却不生气,眼里积攒着温柔,心里的那一丝丝猜测和自信越发的高涨,她再度凑上去吻上陈宴,热情而又像是全身心投入的亲了半晌,才朝陈宴说:“陈宴,我喜欢你。穆际舟已经彻底是过去式,他不出来也好,我以后,只有你,也只呆在你身边。”

  嗓音落下,陈宴像是报复而又惩罚似的,扣上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直至许久,两个人才双双拉开点距离,周棠心口平静,但陈宴的呼吸却有点乱了。

  周棠发现,在她面前,似乎这种亲密的接触永远能让他把持不住,一点即着,别看他高高在上矜贵无方,实则在这种事上,他真的太容易被她从神坛给拉下来。

  且她也越来越笃定,哪怕陈宴不在乎她这个人,但对她的占有欲却是极深极深的,所以,床上关系是陈宴的软肋,那么陈宴还有另外一个新鲜的软肋,那就是她不能在他面前说任何男人的好话,无论是穆际舟,还是徐清然,乃至江枫。

  只要她提及这些人,陈宴就会满身是刺,也明知她在故意这么说这么做,他的占有欲也不容她丝毫的挑衅,所以,只要她反其道而行,表露出对其余人的在意,陈宴就会顺着她的意思来。

  陈宴,就是这么个傲娇而又肤浅,霸道而又喜怒无常的人。

  偶尔像个病态,偶尔像个醋缸,又偶尔像个恶魔。但周棠也知道,他对她只有占有,并无其它。

  周棠在陈宴办公室里呆了好久才出来,只是在回身为陈宴关门的刹那,她看见了陈宴脚下的满地资料。

  或许是两个人刚才热烈的亲吻,动作大了些,陈宴桌上的资料就撒落在地了,只是这般望过去,那地面凌乱的资料,那正在平复喘息而又浑身冷冽的崩着的陈宴,似乎都在昭示着她的确有祸水的潜质。

  瞧吧,陈宴那么重要的资料都被她蹭到地上了,那么矜贵的人,也被她扰乱呼吸了,那么说一不二的掌权者,也还是因为她反过来激了他几句就改变主意了,所以,她在刘希暖来北城之前拿下陈宴的概率,是不是越发大些了呢?

  周棠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待回到工位上时,身边几个陈宴的秘书皆忍不住朝她打量了。

  周棠岿然不动,淡定至极。

  片刻,坐在身边的一名秘书柔和提醒,“周助理,你的口红花了。”

  周棠也不害臊,笑了一下,埋怨的说:“是啊,都被陈总吃成这样了,害得我必须得重新补一下。”

  在场几个秘书纷纷变了脸色,面面相觑,似乎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撼与不可置信之色。

  他们那冷血无情的老板,竟然和周助理来真的了。

  老板现在已经变得这么没有底线,这么急不可耐了吗?便是以前苏意来公司找老板,也没见老板在办公室里就忍不住对苏意动手,如今倒好,这个名不经传的周助理,竟将那满身高冷的老板在办公室里给给拖了下来。

  他们万盛集团上上下下的人,哪个不知道老板是工作狂,如今又有哪个想得到老板会在办公室里就放弃原则的对一个女人急不可耐的下手。

  几个秘书纷纷觉得内心震颤,仿佛自打这个周助理的出现,一切都变得有些怪异和破例。

  中午,陈宴与杨帆有事外出,周棠乐得其所,不用为陈宴打包外卖。

  而她这会儿在办公室的地位似乎明显高了起来。

  几个秘书出去吃完饭后,还给她带了奶茶和零嘴,对她的态度也莫名的增了几丝热络和恭敬,似乎怕得罪她。

  周棠这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作真正的狐假虎威,也即便陈宴心里没有她,但只要和陈宴沾点关系,一切似乎都会变得不一样,也哪怕这几个秘书并非真正的心服她或者对她热络,哪怕内心在唾骂她或者瞧不起她,但也真的没关系了,至少在表面上,她们心有忌讳,不敢造次。

  下午下班,陈宴仍没回亿千。

  周棠本打算坐地铁回家,但却刚走出公司大门,便见到了候在一旁的江枫。

  他似乎是专程在这里等着的,眼见她来,就径直朝她过来了。

  “周棠,有空吗?”江枫问,嗓音有些复杂。

  周棠凝他两眼便温和而又疏离的笑了一下,“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江枫点点头,正要说话。

  周棠先他一步继续说:“如果只是因为我和陈宴的事,江枫,你就什么都不必多说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和陈宴这样,除非陈宴主动将我放了,要不然无论你我怎样,都改变不了什么。而且我没有要当你女朋友的心思,更不可能和你结婚,你也不用因为怜悯就对我破例,甚至将自己的婚姻视为儿戏。”

  说着,无畏的咧嘴笑笑,“就这样吧,别因为我去改变什么,我现在都认命了,也没觉得太过难受。”

  江枫深吸一口气,眉头深深皱起,“对不起,没有帮到你。”

  周棠缓道:“没关系,你也没有义务帮我。”

  江枫眉头紧皱的沉默下来。

  周棠不打算和他多聊,说了句‘再见’便准备离开,没想到足下才刚走一步,江枫那复杂而又担忧的嗓音再度扬来,“周棠,陈宴这个人心性冷漠,性格也不太稳定,他前几年回到陈家,就一直在和陈家抗争,受了很多罪,性格就越来越偏激,你别看他现在目中无人,心情淡漠,但他的心境和脾气真的很不稳定。”

  周棠下意识驻足站定,转头朝江枫望来,“江枫,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江枫似乎下定了决心,有些无奈的紧着嗓子说:“陈宴对你似乎不太一样,他最近在你这里情绪失控的次数,比这两年里都来得多。这几年他一直专注工作,对什么都不太上心,他看似刀枪不入,实际上他的心境很容易偏执,容易崩溃,人也很容易发狂,所以,你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尽量让我帮你,别太刺激陈宴了,我怕陈宴到时候再度偏激起来,会伤害到你,也伤害到他自己。”

  是吗?

  周棠满目起伏。

  她不知江枫的这番提点究竟是为了不让她受到陈宴的伤害,还是在担心陈宴会失控而殃及到陈宴的身心健康。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如今陈宴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清二楚,她也不可能真让陈宴在她面前发狂,从而真正伤害到她自己。

  周棠默了一会儿,温和的说:“你放心,我既然跟了陈宴,就会好好待他,我也对陈宴说过了,只要他对我好点,我还能重新喜欢他。”

  江枫的脸色陡然白了白,满目复杂,挣扎着欲言又止,却终究没说出话来。

  依照周棠这种语气这种态度,她怎么可能喜欢陈宴。她现在有多讨厌陈宴,他也是清楚的。

  但若周棠一旦要像高中那般对陈宴各种的嘘寒问暖,却又没像高中那般将心交给陈宴,那么这后果……

  江枫有点不敢想,只觉事态发展似乎越来越危险,也越来越难拉入正轨。

  周棠则没再耽搁,朝他诚恳的笑笑便彻底离开。

  直至周棠走远,江枫才打电话给陈宴,待电话接通,他才低沉的问:“晚上一起吃饭?”

  “没空。”

  “你要回家吃?周棠给你做?”

  “有保姆。”

  “那等你吃了饭再出来坐会儿?”

  “有事?”

  江枫故作淡然的笑,“没事就不能让你出来了?而且我还想给你说说今天那个绿地城合同的事……”

  “公事明天再聊,我晚上就不出来了。”

  “那明晚吧,市中心新开了一家会所,我还没去过,明晚我们一起?”

  “你自己去吧,我对这些没兴趣。”陈宴直白的拒绝了。

  直至挂断电话,江枫的心都是紧着的。

  陈宴的确是不一样了。

  往日但凡是要聊工作,哪怕半夜,陈宴都要出来,但如今不一样了,家里有了个周棠,陈宴现在,约都不好约了。

  便是昨晚约他出来,陈宴只要听到周棠的名字就炸,两个人争执过后,就开始喝酒,直至快要被喝迷糊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陈宴来时手里似乎拎着一只珠宝袋子,陈宴这种人历来是清冷的,哪里会拎那种东西,甚至都没直接放在车里,就这么一直拎过来了。

  越想,江枫越发觉得有些事似乎在逐渐失控。

  也倘若陈宴这种人当真动心,而周棠又对他只是虚伪的应付,那么陈宴发作起来,该是何等吓人,且陈宴情绪和性格本就在前几年遭受过重创,陈宴如果大受刺激,也但凡周棠以后孤注一掷的离开,那么陈宴,将会变成什么样?

  黑暗的心,突然有了光,却又被这道光亲手掐灭希望,整颗心再度跌回黑暗,这后果……

  江枫立在原地,愣了许久。

  周棠这次是坐地铁回去的,抵达陈宴的别墅后,便见保姆唐丽刚好做好了晚餐。

  周棠给将晚餐拍了张照片发给陈宴,附带留了一句言:“陈总,回来吃饭吗?唐姨都做好了。”

  陈宴没回。

  周棠没有再发什么,却是正打算邀保姆一起吃饭时,陈宴突然就回来了。

  周棠怔了一下,没料他今天会回来得这么早,但还是热络的过去牵了他的手,将他带到了餐桌旁用餐。

  陈宴的脸色依旧是淡的,情绪也不怎么明显。

  周棠在餐桌上叽叽喳喳的和他搭话,也没觉得尴尬,反正都是挑的好的来说,陈宴虽没怎么回复,但至少也没表现得不耐烦或者嫌她聒噪。

  用餐结束后,唐丽迅速收拾碗盘并洗好,丝毫没耽搁,当即识趣的下班走人。

  周棠也开始拉着陈宴到了玄关处,打算兴奋的拆她的这堆奢侈礼袋。

  整个过程,她脸上全是惊喜的笑,又娇娇柔柔的。

  陈宴则坐在玄关一处的软凳上,淡漠的看她,仿佛要将她所有虚浮于表面的夸张表情彻底收于眼底,偶尔再露出些讽刺的笑,露出些复杂的神情。

  周棠拆礼物拆得过瘾,只因陈宴给她买的这些真的太奢侈,太昂贵,无论是裙子外套还是围巾,也无论是耳坠项链包包或者是手表,都是当季新款,总共话费下来,少说得有一千万了。

  不得不说,陈宴对她这只金丝雀虽口无遮拦,没什么好话,但在钱财方面,的确是慷慨的。

  奈何这种评判还没在心底捂热,陈宴就突然接到了刘希暖的微信视频。

  陈宴丝毫没忌讳周棠在场,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接起了视频,对面也当即扬来了刘希暖那欣慰而又惊喜的嗓音,“陈宴,你今日拍给我的礼物,我这会儿收到了,谢谢你的心意,我很开心。”

  礼物?

  周棠下意识的就摸准了这两个字,正拆着礼盒的手指也微微顿住,侧着耳朵仔细去听。

  陈宴便说:“我听人说你最喜欢粉钻,刚好今下午城北有场粉钻的拍卖会,便给你拍了一只,喜欢?”

  刘希暖听着陈宴那磁性而又平和的嗓音,整颗心都快柔下,哪里还顾得了陈宴前晚根本不接她电话的事。

  她现在也想通了,豪门联姻,有些事明面上过得去就行了,且只要陈宴还愿意主动的对她示好,愿意亲自去拍个礼物来哄她,就证明她在陈宴心里还是特别重要的。

  所以无论如何,像陈宴这种冷静而又自持的人,一直都知道什么对他才是最重要的,也知道门当户对,生意上的联合,才会让他更成功,也走得更远。

  她相信陈宴是个聪明人,也相信陈宴仍旧会选她。

  她当即就挑着嗓子欣悦的说:“很喜欢,谢谢你陈宴,还麻烦你专程花时间去拍下它,并还包机让人及时送来。”

  “没事,你喜欢就行。”陈宴语气平缓。

  刘希暖轻轻的笑了一声,“你对我这么好,连这五千万的粉钻都送了,那我该回送你什么呢?要不,我提前过来找你?”

  周棠脸色沉了沉,耳朵越发挑起,心口也在挑起。

  直至片刻,她清楚听到陈宴那磁性而又平和的嗓音,精准的砸到了她的心口上,有些痛,又有些十足的挫败,“好,你随时过来都行。”

  陈宴说了这话。

  周棠的手指抑制不住的紧握成拳,整个人陡然崩住。

  原来,陈宴今下午不在亿千传媒呆着,竟是专程去给刘希暖拍粉钻了。

  也原来她现在争来争去,也终究还是比不过刘希暖,纵是陈宴最近对她有些特殊有些破例,但陈宴,从始至终都没因为她而打消过联姻的念头。

  甚至于,他愿意放下身段,花钱花时间花精力的去为刘希暖亲自拍一枚粉钻示好,他是在,主动哄刘希暖啊。

  意识到这点,周棠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挂不住了。

  她满目复杂的朝陈宴凝着,直至陈宴和刘希暖友好的挂断电话,她才紧着嗓子说:“刘希暖这么重要?”

  陈宴目光垂在她身上,“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对刘希暖,明媒正娶。”

  是吗?

  周棠咧着嘴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真不能打消联姻的念头?”

  “你不值得我这样做,也没那样的价值。”

  周棠懂了。

  她的确是没刘希暖的价值,她没钱没名没权,哪里比得上刘希暖。

  她在陈宴眼里,也一如既往的一文不值,卑微鄙陋。他不会,为她改变任何。

  她深吸了一口气,内心的挫败浓烈得难以附加。

  陈宴淡扫她一眼,似乎没心思搭理,就这么起身上楼去了。

  周棠在地毯上坐了许久许久,才重新开始整理心情的拆起礼袋来,比起陈宴送给刘希暖的那枚五千万的粉钻,这些衣服裙子包包首饰,就都变成小打小闹了。

  也难怪昨晚她拉着陈宴出去消费时,他对她露出的是那样不屑而又鄙夷的眼神。

  她没打算再上楼去找陈宴了,待将礼物拆乱一堆,便没什么劲儿的去沙发上沉默发呆。

  心情的确太过无语而又沉重,缠缠绕绕的,让她满心的压抑与不适。

  也一旦刘希暖提前过来和陈宴确定关系,那么她算什么?纵是她现在再怎么放弃底线,也没恶劣到真去当陈宴和刘希暖之间的小三,那么一旦她真的反抗,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她想找楚商商聊聊,但又顾及楚商商有伤在身得多休息,便没打这个电话,最后她想了一下,给陈宴发了条‘出去一趟’的消息,然后就拿了车钥匙,开车出去了。

  十五分钟过去,陈宴都没回她的消息。

  周棠勾着唇冷笑,车子这会儿也极其干脆的开上了绕城高速。

  直至半个小时过去,陈宴的电话才打过来,“去哪儿了?”

  周棠淡漠的回,“瞎逛。”

  “立即回来。”

  “信号不好,听不清楚,陈总,你在说什么。”

  那边似乎已经有些生气了,“周棠,真要在这时候给我耍花招?滚回来!”

  他已经用的是‘滚’这个字了。

  周棠轻笑了一下,“滚不下来了,陈宴,我这会儿在高速上……”

  后话还没说出,陈宴像是突然受了刺激一般,嗓音蓦地拔高,带着一种森冷的命令,一种近乎于发狂边缘的紧烈,“周棠,我不管你这会儿在哪儿,立即给我滚回来!回来!”

  “那陈总打消和刘希暖联姻的念头!”

  “做梦!”

  “那我就滚不回来了。”

  “想我弄死你?嗯?”陈宴的嗓音已经趋近于失控,咬牙切齿般。

  周棠仔仔细细的品味着他的这句话,也在挫败压抑的心口绕了好几圈。

  最后才压着嗓子朝陈宴说:“我也与陈总说过,我愿意重新喜欢你,也愿意将心给你,但我却从没同意过夹在你和刘希暖中间。陈总这会儿也无需威胁我什么,我这会儿在高速上啊,黑灯瞎火的,我的心刚刚才被陈总伤成那样,情绪这会儿也不对,陈总就别威胁我了啊,没准儿我情绪使然一个不注意的就在高速上车毁人亡了啊!”

  “周棠!给我滚回来!听见没!回来!”陈宴的语气已经不能用冷狠来形容了,简直是戾气重重。

  周棠有些痛快的一把掐断电话,直接关机。

  既然挣脱和改变不了什么,那就又开始破罐子破摔吧,反正温柔体贴没什么用,那就彻底的迎接风雨吧。

  命运至此,还能怎样呢?总不能真温柔得没了任何脾气,从而被陈宴彻底拿捏,当个小三,最后彻底沦为陈宴解决那方面的工具,连个正常的人都当不了吧。

  怎么可能,是吧。

  周棠满面讽刺,又想起陈宴刚才在电话里的气急败坏,纵是盛怒至极,却也只是不断的威胁她让她回去,她就敢这么孤注一掷的豪赌,赌陈宴对她的身子还是有些迷恋的,舍不得的,甚至,还有一丝丝只能在床上才能感受到的在意。

  也只要他舍不得,那么今日这场闹剧的后果,就好办,毕竟,陈宴方才的所有言辞与语气,都没透露出真正的杀意,反倒全数被焦急和愤怒填满。

  他是要让她回去,可她怎么能让他如意啊。

  也既然一成不变的温柔和温顺,拿捏不了陈宴,那么至少也得掀起些风浪,才能让陈宴知道她也是可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可以情绪失控可以极端的。

  自打手机关掉,车内的气氛便彻底的安静了。

  周棠没打算真在路上出事,待心境彻底平稳下来后,车速也就跟着放了下来。

  不久,她就开车抵达了她母亲租住的房子楼下,而后径直上去敲了门。

  湘阳医院里的特级病房里有高级护工,所以晚上,他父亲并不需要她母亲一直照看,按照她母亲的习惯,每当过了九点半后,她就会回这租在医院附近的房子里休息了。

  周棠敲门没瞧两下,刘敏便披着睡衣来开门了,眼见是周棠,整个人都惊了一跳,“棠棠,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周棠进屋后朝刘敏笑笑,“突然想你了,就想来你这里呆一晚上。”

  刘敏真的心疼极了,“吃过晚饭了吗?妈妈给你做点吃的。”

  “吃过了,这会儿开车开得有点累了,想睡会儿。”

  “好好好,客卧的被子一直有换过,你去好好休息一下。”

  “嗯。”

  周棠径直去客卧了,刘敏还是有点不放心,只因周棠过来得太突然,太怪异,她就总觉得自家女儿可能瞒着她点什么。

  奈何周棠怎么都不说。

  无奈之下,刘敏忐忑不安的坐在周棠床边舍不得走。

  周棠也任由刘敏去了,也直至躺在刘敏身边的床上,感受着母亲平稳而又熟悉的呼吸,周棠满身的刺和满身的颠簸,似乎才在这个刹那彻底的安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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