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荡漾_圣僧,朕劝你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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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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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它来历如何,承载的是喜或是忧,都是过去之事,又何须再去探究小僧并不想知道。”萧静好一番颇具禅意的回答后,微微颔首,踏步欲走。

  两人擦肩而过时,萧明玥满眼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自顾自说道“此发带乃是本宫母后当年欲为我们赐婚时,本宫送于他的信物小师父强占他人之物,妥么”

  王孙贵族中,基本都是玉冠束发,且有佩发带之理她为何会送一条与湛寂身份浑然不搭的发带,他又为何会接受,且还保存完好如此多年

  定情信物难道在师父出家前,与我这皇姐果真有一段露水情缘萧静好这般天马行空想着,有那么一瞬间,心头跟被细针戳过似的,虽看不见伤口,却能真实感觉到胸腔在微微颤动,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她始终谨记湛寂教诲学会控制自己的悲喜哀愁。稍微停顿须臾,萧静好托着长长的尾音道“原来是这样啊公主若想要回送出去的东西,待我禀明师父后,听他指示,要还也应由当事人亲手还才合理。”

  “”萧明玥素来端庄优雅的脸上终于出现裂痕,明知她不可能亲口去问褚北,还故意这样说,她倒是小看了此人的城府和伶牙俐齿。

  站在古寺的老钟前,萧明玥往向一望无际的山川云海,时光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南平王褚庄为以故王妃举办三周年托孝仪式,她随其母后前去悼念,在人群堆里看见了跪在寒梅树下送别生母亡灵的褚北。

  他本人就跟他的表字“凌寒”一样冷,皎皎君子,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

  任凭身旁人来人往,天上白雪纷沓而至,他如玉般晶莹剔透的眸子裂出道道伤痕,对周遭一切纷繁杂乱视若无睹。

  萧明玥被这种易碎的美所吸引,上前与之搭话,褚凌寒抬眸在她脸上停顿片刻,眼中有过转瞬即逝的异样,之后垂眸像在思考什么,再无言语。

  就是那一眼,少年时的褚北便扎根在了情窦初开的萧明玥心里。他是旷世奇才、泽世明珠,她要这棵明珠永远属于自己。

  之后她向宋依阮坦露了心声,对方权衡利弊过后,决定结这门姻亲,那是她人生最开心的时光,想尽一切办法去讨好他,想让他也喜欢上自己。不料还未来得及颁发圣旨,便传来褚北落发为僧的噩耗。

  听闻这个消息,萧明玥哭得荡气回肠,她每年都借口来梁州上香同他说话,可每次都只换来他凉漠的僧人之礼。没想到,这一等,便是十二年。

  空付了最美的年华,到头来,什么回应都没有。

  从往事云烟中回过神,萧明玥眼中含泪,心中委屈该向谁说对她而言,有的东西一旦决定想要,便是势在必得

  见那修士消失在拐角,她若有所思问身边婢女,“你们觉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婢女一头雾水,虽看不出去那修士像谁,但也不敢与公主的想法相驳,只得点头。

  萧明玥也只是忽然冒出这种感觉,却没有任何依据。不论是相貌还是言谈举止,萧小九都跟他有着天壤之别。

  以前的萧小九相貌平平,皮肤蜡黄,永远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又瘦又矮,是个即便长大也不会有多出彩的人。而这位修士,肤色通体白皙,眉目如画,若是个女子必定倾国倾城,她那九妹妹即便投十次胎也未必会有这么好看。

  “听闻峨眉山寺与寺之间每年都有交换僧人相互学习的惯例,就是这段时间了吧”萧明玥自问自答,“我记得往年就是这段时间”

  萧静好怀揣着复杂的心情一路徐行,以前总觉得头上顶着万丈光芒,现在却感觉那根发带是把尖刀,戳得她头皮生疼,她心想要赶紧把它取下来,并,还回去

  不过这只是刹那的念想,她不应该恨屋及乌,萧明玥送给湛寂,那就是湛寂的东西,再转送给她,那又是另一层意思,这不能同日而语。

  嗯,不能小肚鸡肠,可是师父为何要保留这么多年为,什,么

  她觉得自己魔怔了,一连念了无数遍清心经,才勉强把心魔压下去,真是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路过菩提古道,见前面有一人负手而立,赫然是南齐大统领张继,似乎有意在等她。

  他留在南齐没回去,想必太后让他保护长公主。这可真是随他的心愿了,前世,张继喜欢萧明玥,而且是痴心不改,愿意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的那种喜欢。

  只可惜萧静好不太忍心去想张继后来的结局为爱所伤,看破红尘剃发为僧,从此常伴青灯古佛。这便是眼前这位英俊守门神的后半生

  看他现在那副“全天下就我最英俊”的表情,最后还不是过不了情关,真实人生如戏。

  回过神,萧静好规规矩矩行礼打着招呼,并拜托道“那日我与大人商议之事,还望永远不要让我师父说起。”

  “哦”张继扬起了尾音,“为何不能说有这么深谋远虑的徒弟,他应该高兴才是,毕竟那人如此喜欢买弄。”

  “”她心说我看干脆你两在一起算了,现实中的情敌加上相爱相杀的戏码,势必相当精彩。

  “师父不太想让我插足红尘中事,若是说了,我怕被责罚。”萧静好真假参半道。

  张继杵着配剑,“那好说。”

  她一声多谢还卡在嘴边,又听他轻声一句,“不知阁下可是我猜测的那位贵人。”

  听罢她浑身血液骤然凝固,平静的瞳孔荡起震震惊云,大脑飞速运转,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回答这个问题。

  正准备若无其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时,张继已经走出去很远。

  其实从那日她在金顶梯跟他支招时,就隐约暴露了自己,因为一个久居深山不问世事且年龄大大的修士,是不可能把皇庭局势摸得如此透彻的。

  她也是救“佛”心切,又没机会碰到路琼之,情急之下才把堵住押在了张继这里,否则断然不会出此险招。

  张继是何等聪慧之人,就算当时想不到,之后也会很快猜到她或许就是出逃的九公主而方才那句看似询问的话,只怕是已经肯定了她的身份。

  他故意这般试探,是什么意思此人可信吗但愿自己没赌错,萧静好边走边沉思。

  夜晚,月明星稀,偌大的紫柏斋就剩她一人。以前这么多年,她在宫里大多时候也是独自一人,早已习惯孤独,而此时此刻,这份孤独让她颇觉不适,跟心里缺了什么似的。

  她想起在金顶度过的每一天,听晨钟暮鼓,吃粗茶淡饭,于古松下听师父传道解惑,虽然他时时会被自己惹得眸中带火,却也是难能可贵的点滴。

  那张美得不像话的脸上偶尔也会对她微微勾嘴,虽短暂如昙花一现,然也就是这样短暂的、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最是弥足珍贵

  待她意识到自己想得有些多时,已在脑海中将那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来回想了无数遍,尤其是他抬眸时,目光神秘而深邃,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索萧静好猝然惊觉,一连灌了几口冷水,终归还是止不住那颗狂跳的心和某些不该有的念想,甚至是妄想

  她失魂落魄走到案前,打开常看的经书,边念边抄,如此反反复复抄了一个时辰之久,激荡不已的血液才勉强平静下来。

  而当她正举着宣纸洋洋得意自己的战果时,却是“轰隆”一声,如被雷劈

  纸上跳跃着几乎跟湛寂一模一样的字体,内容是徒弟望着师父,眼中是旁人难以意会的暗流,那波涛汹涌的爱意,只差化作声音蹦出来,告诉他她心里有多苦多痛多煎熬。她想坦白,却有悖人伦,她想放弃却过不了心坎那一关。她只能默默地、远远地望着他,奢求就这样看上一辈子

  “啊”萧静好一把将纸撕成粉碎,脸红得如天边太阳“砰”一声磕在桌上,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但仍有意识。

  再拿起另一张,同样的字体,写着那僧袍上发散着浅浅清香,叫人闻之销魂。徒弟柔得像随风摇曳的柳枝,慢慢靠近师父,凑上两片薄唇,唇瓣相贴,心心相印,冰与火的交织,是疯狂的、血腥的也是沉沦的

  “啊,啊,啊该死的师父再爱我一次”

  剩下的萧静好不看也知道自己一句经文都没抄,写的全是那本书的内容,果断将其全部撕成渣最后抄起一块搬砖对着自己脑门,犹豫片刻,终归是怕疼,没狠得下心以死明志,只得生无可恋地走向床铺,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天将蒙蒙亮,淳渊跟淳离背着包袱开门而入时,被满地的白纸惊得还以房子漏了,二月飞雪直接下进了屋里。

  “这是为何”

  淳渊说罢弯腰要去捡碎纸,被床上诈尸一样的人惊呼一声,“别动,我自己来”

  就怕他们从还没毁灭彻底的纸中看出端倪,萧静好火速清理了现场,一股脑儿全部塞进灶台,一把火点燃,烧了锅洗脸水。

  淳离“”

  淳渊“”

  “两位师兄,这是要出下山”她洗漱好归来,若无其事问道。

  淳离指着她眼下挂着的两坨黑黑的东西,“你的眼睛”

  萧静好把他手握了回去,“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昨夜房中有个蚊子一直嗡嗡嗡响个不停,没睡好。”

  “可这才二月”

  “可能是去年六月潜伏在床底的吧,你们可得当心。”

  “哦好有道理。”两人异口同声,但是不知所云。

  “所以二位大清早光临寒舍,到底是为何事”萧静好再次问道。

  金顶,这日黄昏微风习习、霞光万道。古松下的佛子素衣长袍,纤尘不染,面容淡淡静静地望着远山。

  那条蜿蜒直下的石梯深不见底,山回路转处空空荡荡。

  半响后,湛寂垂眸听不出情绪地说了句“明日你下山,让她来把行礼拿走。”

  淳修以同样安静的姿态静坐在他对面,比划道“弟子正打算告诉师父,方才大师兄让仙鹤带来书信,静好师弟五日前便同淳离他们去钟南寺做交换僧了,为期一年”

  作者有话要说淳修为何要师弟特意来,我拿下去就可。

  作者一大嘴巴子飞过去多事。

  哈哈,明天有天大的事,如果能更我尽量更,但可能要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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